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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活色生香的家乡风物散记

   期次:第485期      查看:57   


  □春蕊
《息云书怀》是宁波作家项杰最近出版的一本散文集,全书分为五个部分《边行边看》《碎言碎语》《有讲没讲》《人物素描》《馋猫谗言》。其中篇幅最多的是第五部分,共50篇,几乎占了这部散文集的一半。除了少部分作品描写外地,大多数作品都是描写宁波本地的山水景物、风俗饮食、亲人朋友,文章篇幅短小、语言流畅、情感浓郁、特色鲜明。这些带有宁波海洋文化特色和镇海特定地域风貌的文章,对于宣传和发扬光大宁波本土文化具有很大的作用。
  散文集中最有价值和最有吸引力的部分当数《馋猫谗言》,全部谈吃的或跟吃有关,其中一半篇章涉及海鲜制作。从金秋吃白蟹、冬至话带鱼,写到滩涂上肥美的蛏子、美味的活皮虾、指尖上的皮皮虾以及海蜇、海瓜子、泥螺、鲻鱼、杜鳗、红膏炝蟹、梅童鱼、黄鱼、龙头烤、黄鲒鱼、弹涂鱼、鲳鱼、鲍鱼、淡菜等,每一种海鲜不但详尽地写出它的出产地、特点和制作方法,有的还找出古文献上的一些记载,以此证明这些海鲜在历史上的状况和一些文人墨客笔下的生动描写。如《指尖上的皮皮虾》介绍完什么是皮皮虾后,还介绍了怎么挑选皮皮虾:“购买虾姑时,先要看虾头,如果虾头疲软,看似快掉的样子,那就是不新鲜的。也可以从虾姑的爪子上面看,发青才是好虾姑,爪子发红的虾姑不新鲜。另外辨别虾姑的膏黄是否丰满的方法也很简单,只需将其背部对着光线,如能清楚地瞧见一条黑痕纵贯头尾,即为上品。”接着作者还详细介绍两种吃虾姑的方法,以及虾姑的制作方法。任何人看了这篇散文之后,都能学会挑虾姑,或制作虾姑、吃虾姑。再如《金秋说白蟹》不但详细介绍了白蟹的形状、烧制和腌制方法,而且引用了唐代诗人唐彦谦的《蟹》诗和皮日休的《咏蟹》诗,借诗把蟹的习性、神态、形象和鲜美之味生动地描绘了出来,又用《世说新语·任诞》中毕卓以为有蟹佐酒便可一生满足的思想来进一步证明蟹的美味,以及人们对它的喜爱之情。这种借他山之石以攻玉的手法实在用得非常巧妙,无疑增强了文章的文化意蕴和趣味。类似这种写法的文章还有《滩涂蛏子肥》等多篇。这些文章引入民间传说,使得文章趣味横生,如《鲳鱼那点事》就把鲳鱼因为赶着去看鲨鱼成亲结果误撞在花轿上被痛打成扁平身子的趣事写活了,增强了文章的可读性和鲜活性。此外,作者还涉及家乡多种美食,从家常豆腐、锅贴、粢饭、馄饨、水饺、小笼包、阳春面到螺蛳、狗肉、瓦片鸡、四腮鲈鱼,娓娓道来。阅读这部分文章,等于跟着作者品尝了一遍海鲜和各种美食,也学到了很多美食的制作方法,可谓口舌和知识双丰收。
  《边行边看》部分,作者献给读者是些生动富有地域特色的游记和散记。这里有对四明山深处古村落茅镬的探访,也有对洛阳白马寺的寻幽,还有在安吉竹乡的畅游,和嘉兴南湖烟雨楼的瞻望。其中《蛟川的桥》《南大街的变迁》《远去的白沙湖》等都是描写家乡蟹浦和镇海周边及城内一些景物和风物,特别具有地域风情。
  《碎言碎语》部分作者从日常生活或一些小事谈起,最后引申出一些人生哲理和生活经验,内容很丰富。有对喝酒的看法(《酒话》),有对时尚的认识(《时尚百搭》),有对宁波腔普通话带来的不良后果的体会(《“灵桥牌”普通话惹的祸》)。还有对“无车日”“低碳生活”“书信”等的独到认识。其中《人生四十淡如菊》引用司空图《二十四诗品》中的《典雅》一章中的“落花无言,人淡如菊”加以引申发挥,加上生活中的实例,畅谈自己对“人生四十淡如菊”的体会,十分中肯、真切。总之这部分散文涉及面比较广,每篇文章都或多或少谈出了自己独特的看法,有一定价值。
  第四部分《有讲没讲》其切入点与第三部分差不多,只是内容偏向于季节、植物之类的,这里就不展开分析了。
  第五部分《人物素描》共10篇文章,这些文章可以分为几组:一是写亲人的,从恩重如山的父亲、到相亲相爱的妻子、可爱的儿子等;二是写朋友的,从从小一起玩大的发小,到成长道路上起过很大作用的高老师;三是写当地名人的,从“锦灰堆”画家郑达甫,到喜欢收藏小人书的祝惠明等,最后是写小人物的,从养蜂人老肖、“蟹浦百有份”的阿德伯、算命先生等。其中《阿德伯》,作者从“蟹浦百有份,海头陆德文”一句口头禅引出陆德伯,这位单身、眼睛一大一小、其中一只常常布满血丝的男人,为人热情豁达乐观,凡村里婚丧嫁娶类事都主动去帮忙。其经历、言行可称得上乡间异人。作者抓住他的外貌、言行特点和独特的经历把这个人写活了。
  就艺术手法而言,这部散文集基本上采用明白晓畅的叙述语言来言说家乡的风土人情、自然景物、风味食物、历史掌故,很少用想象、联想、比喻、拟人等修辞手法,不过,有些散文会引用一些古典诗词、历史资料和谜语俗语,无形中增加了文章的文化内涵和文学趣味。
  总之,作者立足于镇海,回望家乡蟹浦,把对家乡的情怀扩展到梅山岛、镇海的街道、小巷、里弄,甚至扩展到宁波,从吃、穿、住写到游、行、走,把自己对于食物、生活、人生的知识点点滴滴渗透到文章中去,融知识于乡情之中,读后给人知识熏陶的同时,又获得情感的共鸣,不失为一部活色生香的家乡风物散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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